我的收音机
夕阳的余晖绕过树影,从窗棂边斜射到房间,柔和的光亮使得小屋静谧而温暖。随手打开床头的收音机,一支熟悉的乐曲缓缓飘来,缠绵的《梁祝》勾起我的无限往事……
1981年,我出生在大西北一个偏僻的小山村。刚记事儿的时候,大山深处的家乡还没有通电,当时农村的文化生活非常贫乏。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黄昏,晚饭刚过,赶早的星星已在天边若隐若现。我一个人坐在门前老槐树下的大土疙瘩上,听着夜蝉无休地鸣叫,瞅着眼前的大山痴痴地发呆。正当我起身准备回家睡觉时,一缕轻柔美妙的乐曲钻入我的耳朵。那一刻,我本来灵活的脚步,僵在了那里。我竖起耳朵寻找这奇妙的声响,当确定它来自于邻居的院落,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,掠进了邻家。扶着他家的门框,探着脑袋,我看见在客厅的枣木方桌上,放着一个枕头般大小的黑匣子,天籁般的声响正从那个“黑匣子”里从容地飘出。后来,我知道“黑匣子”叫做收音机,那缠绵婉转的乐曲唤作《梁祝》。没多久,奇妙的收音机就征服了村里的老老少少。它不但会唱歌,还会唱家乡人最爱听的“大戏”。有时它还说些我们小孩儿听不懂的事儿,听大人说,那是在说“大城市的事情”。
改革开放解放了生产力,父亲撇下耕作多年的黄土地,出外“淘金”了。
第二年秋收的时候,父亲回家了,除了带回甜甜的水果糖,还带回来一台让全家人欣喜的半球牌收音机。
每天中午,收音机都给爷爷讲评书,什么《岳飞传》、《呼杨合兵》。要是正赶上吃午饭,爷爷连吃饭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,惹得奶奶直念叨。收音机更吸引我的,是它所讲述的大山外面的精彩世界。收音机,在我的心里播下梦想的种子。
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,家乡通电了。随着人们生活条件的不断改善,有声音、有图像的电视机逐渐取代了收音机的位置,成为山里人的新宠。那些从未走出过大山的乡亲们,通过电视机看到了万里长城上的日出,听到了江南水乡的鸟鸣。而曾经“红”极一时的收音机,却被人们逐渐遗忘了。
傍晚,在公园里遛弯儿,偶尔看到拿着收音机散步的老大爷,总会凑上前,听听那来自收音机的声响。有一次,我甚至跟在一位老大爷后面,“蹭”了人家半个小时的收音机节目。那时,我的心里充满了对家乡和童年的无限思念,以至于后来心里十分湿润。
收音机,它的每一个声音、每一串音符,不仅连接我的每一个日子,也连接着我和外面的世界。它像一个良师益友,给了我精神上最大的安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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