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播里的流金岁月
上世纪七十年代末,我正上中学时,在我的家乡,人们尚处于追求温饱的忙碌中。而在村中算得上“文化人”的父亲,毅然动用了他辛苦工作挣得的微薄工资,为家里买了第一台收音机">收音机,这也是村里的第一台收音机。至今,我还清楚记得那台收音机的模样:近一尺宽,约半尺高,摆在那儿,像一块黑色砖头,但里面的声音传来,却让人如痴如醉,仿佛来自天籁……也就是从那时起,我与收音机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那时候,每近黄昏,晚饭后,左邻右舍都会聚集到我家院子里,或蹲或坐或站。母亲将收音机放在窗外台子上,将声音调至最大,院子里便响起了一段一段的戏剧或是令人忍俊不禁的相声,这是乡邻们最喜爱的节目,在谈听中大家浑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,直到暮色重了,各自才散会似的纷纷离去。
那时母亲常常嗔怪父亲:买了收音机,每个月要多花几角电池钱呢!说这话时,母亲脸上是笑着的,父亲则“顺从”地点点头,并心领神会地呵呵一笑……无疑,收音机成了我们家的一件宝贝,家中因它而增添了几分别样的快乐与温馨。随后几年,邻居们也买了收音机,收音机的热闹便渐渐分散到了各家的院子里。
我中学毕业到省城上大学时,慈爱的父母考虑到我第一次出远门,独自在异乡,执意让我把收音机带上,说是也算有个“伴”。那时,每当上完课,回到寝室里,我就对收音机爱不释手。我什么都喜欢听,最喜欢的还是小说连播,一般都是在中午播放,开始是几个女生聚在一起听的,后来,在我的影响下,她们也都买了收音机,晚上就寝前,开完“卧谈会”,各自会将收音机的音量调至最低,放在耳边听。我常全神贯注听一些散文、电影节目,或是听点歌,还有情感热线等,有时候不知不觉会听到很晚,几乎每天晚上,我都是伴着节目入睡的,有时候听着听着就睡着了,收音机就一直开着,到第二天早晨醒来时,只听到“嗤嗤”声。
若是周末与三两好友一起外出游玩,不管去处远或近,我除了带上书,还会带着收音机。游玩够了,找个安静的地方,坐着看书;看书累了,就干脆合上书,调好喜欢听的台,听着悠扬悦耳的声音或是任音乐静静地流淌……不知不觉,时间就过去了。
就这样,在外求学四年,课余时间里,收音机温柔地、专注地、不倦地陪伴着我,让我充实而且愉快……通过它,我的视野拓宽了,知道了费翔、张明敏,还有夏青、方明,也知道了《龙的传人》、《知音》;通过它,我喜欢上刘兰芳的评书《杨家将》、《岳飞传》;通过它,构筑起了当年我这样一位不谙世事的乡村女孩独有的精神小屋……
参加工作后的开始几年,我还是割舍不了对收音机的喜爱。一下班,回到家里,第一件事就是拧开收音机。只要时间允许,像《新闻和报纸摘要》、《评书联播》和《每周一歌》我是不会轻易错过的。还有,每天临睡前,习以为常的就是听广播">广播。
后来,随着工作忙了,事情多了,不知不觉中,收音机被我遗忘在了角落里,尤其是电视的普及,电脑的出现,网络的流行,收音机在视线里更是逐渐地淡漠了。如今,只有坐在公交车上、出租车上以及列车上时,才会偶尔听听广播,享受一种久违的熟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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